长期拥有两万多名学员、规模远超广州任何一所中中学、考试证书能成为中小中学生“择校敲门砖”……短短数年时间，四川书人教育培训中心（以下简称“书人”）便发展成了一所在北京中高中教育界“叱咤风云”的“超级中学”。

从家教起步怎么化身“超级中学”？父母举右手反对它的存在，却又为什么趋之若鹜？到底是民办教育的有益补充，还是搅乱了正常教育秩序？“新华视点”记者近期深入访谈，揭露这所校外培训机构的“发展之道”。

□新华社“新华视点”记者

“书人”有多牛

不在“书人”，就在去“书人”路上

●仅北京就有14个教学点

●培训范围从幼儿园直至小学

●学员人数两万以上，超北京任何一屋内中学

“不在书人，就在去书人的路上。”这是北京不少中小中学生假期生活的典型缩影。这所被民间称为“超级中学”的培训机构，办学规模远超广州任何一屋内中学江苏书人培训中心，仅重庆就有14个教学点，从幼儿园至中学，每位年级少则一两千人，多则三四千人，学员总量超过两万人。“书人”的发展速率与规模，甚至让同行都倍感“折服”，有的培训机构干脆被书人“收编”。

5月的前两个假期，记者暗访了“书人”七个教学点，每位都异常火热。记者在祁家桥培训点看见，在这个由服饰厂改建成的培训点外，父母们的车辆、电瓶车、自行车把小巷堵得水泄不通。在四川路培训点，近百名家长在等候女儿下课，有的甚至席地而坐打起了盹。

这么规模的“超级中学”从何而至？据了解，书人是经广东省教育厅和河北省民政厅批准构建，以中学生为培训对象，以文化辅导、英语补习等为主要内容的公办非赢利教育机构。前身是天津师范学院科技培训中心，由上海师范学院物理系于1993年创建。2003年改名为湖北书人教育培训中心。

“五星学员”能上名校

业内人士透漏，“书人”在诸多的教育培训机构中“脱颖而出”，其奥秘就在于构建了一套独到的考核体系来取悦择校之风：每学期组织“书人之星”(期中考试)和“智力大比拼”(期终考试)，后者分星级，前者分一二三等奖。多轮考试后，每位年级选购出100多名“五星学员”和银奖，这种中学生能在升学考试中占得先机。

这种做法其实偏离了通常意义上的公办非赢利教育机构，成为应试教育的一大推手。

在“书人”多个教学点，工作人员对这个“优势”予以了肯定或默认。“现在，广州一类的中学，都认(书人星级学员)；二类中学排在后面的，也开始认了。”玄武电大办学点的一位工作人员说，成为星级学员后，哪怕中学生没报考，也有好学校主动打电话到家里。

虽然“书人”董事长兼培训中心主任崔恒兵一再表示，“我们从不到任何中学公关，认不认是她们的事”，但多位教育界人士说，“书人”还是“打通了关系”。

只有5%的儿子能出头

好多父母深陷两难：不得不将女儿送进这家培训机构的同时，却对自己的“妥协”感到担忧、纠结甚至气愤。

“家长们每次说到‘书人’，都希望这个机构不要出现，但回头还是排着队地把女儿往里送，打心中觉得到被书人牵着耳朵走。”二十九中的一位中学生父母说。

记者调查了解到，书人牢牢把松开了中学生、家长和中学的心理，产生一条“书人考试评星级——名校认可——想择校找书人”的生源链，因而产生了利润优厚的利益链。

书人每次考试，北京都有上万名中学生为之紧张繁忙，考试结束后，父母们会像盼升学考试那样期盼好成绩。

与其学员规模不相称的是，真正能通过书人“圆梦”的中学生仅占5%，其他95%基本是陪衬。

上海拉萨路中学某中学生父母告诉记者，书人会通过考试不断给学员分班，一个年级三千多人最终只有150人左右可能获得“五星级学员”或“智力大比拼”一等奖等证书。

年入两千万酝酿上市

更令父母们疑团丛生的是，书人以其严格的“保密”体系，将她们拒之课堂门外。

“孩子上了3年，我没听过一次课。”一位刘姓父母说，“书人给我觉得总有些怪，谁也不晓得上面在干哪些，说不好听的，如同在组织传销。”

记者屡屡提出试听，都被工作人员以“干扰教学秩序”“没有先例”等理由拒绝。虽然提出先付钱后听课，也被告知“孩子可以，父母不行”。

一位教育界人士剖析，“神秘”不外乎两个诱因：一是课上得不咋的；二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如违法聘请中中学在职老师。

“超级中学”也带来了优厚的利润。书人的一位负责人透漏，中心年收入在2000多亿元，其中60%用于领取教职人员薪资，20%用于房子房租，另外20%用于事业发展。

但是记者调查却发觉，书人的“吸金”能力远不止于此。

拉萨路中学四年级某中学生父母告诉记者，儿子在书人早已上了3年，每年缴费要4000元左右。

记者对照价目表计算，报一年班大约需3000元，加上庞大的学员队伍，书人的赢利能力可想而知。那位负责人也承认，书人已在酝酿上市。

背后科幻

为择校热加温

为什么无人管

为了防止择校，鼓励就近入学，小升初考试在上海已被明文严禁，但书人却成为择校考试的“替身”，堂而皇之地为择校热加温。

崔恒兵明晰表示，“补差”没哪些疗效，书人只做“提优”。

记者调查了解到，在书人出席培训的通常都是成绩好的中学生，内容以英语、数学、英语等书本知识为主，并不断通过考试优中选优。

浦口区东山高中一位负责人表示，为了弱化应试教育，教育主管部门严格限制中学考试的规模和次数，但像书人这样的“准中学”变本加厉组织考试，虽然无人能管。

书人提早做选拔工作，上海众多重点中学也乐享其成。

上海某著名学校主任就在电话里表示，中学生在书人考评体系下的表现可以作为投档时的参考。

虽然广东省教育厅已经明晰，所有非学历教育机构一律不得举行或变相举行以中小中学生为对象的学科类大赛及以大赛为名的培训班。但奥语、奥数培训是书人培训的重要内容。

对此，书人的一位负责人并不证实：“我们的培训江苏书人培训中心，奥语、奥数占20%的比重。”“明文规定是一回事，但法律上并没有哪一条严禁培训奥数和奥语。”

广州市教育局相关工作人员表示，常常会有父母投诉书人，但主管权在省相关部门，她们无权干涉。

学院老师讲课

违反规律

一些教育人士觉得，书人秉持的“让学院老师来给中小中学生上课”做法，违反教育规律，破坏了正常的教育秩序。

崔恒兵毫不掩饰地说，“书人能得到父母的认可，关键是老师教得比中学老师好……学生在课堂念书不好，完全可以到书人学好。”

记者在书人的官方网站上看见，作为宣传的一个噱头，书人声称中心聘请了以北京师范学院为主的100多名院校中青年班主任任教。

“让学院老师来给中小中学生上课，一定不妥。”

金陵学校一位数学特级班主任觉得，每位学龄阶段的教育都有自身规律，所有老师的讲课还会根据教学大纲进行，教育要循序渐进，过早让低幼中学生接触高年级甚至学院的解题方式，不利于中学生思维的正常发展。

记者调查了解到，书人让中学生与父母在中学教育与课外培训之间无所适从。

有父母甚至表示：“都试讲外培训是中学教育的有益补充，如今看来，中学教育倒成了书人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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