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沈危雪昨天说的“有人进来”是这个意思……
白渺立刻问:“那我如今能出去吗?”
【我也不晓得。】
白渺试了试,发觉自己难以前进,也未能离开。
她只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枝繁叶茂的果树下金佛山现在有雪吗,年迈的老道人生命危殆。
此时的沈危雪还很柔弱,头上穿着湛黑色的长袍,背部配一柄端庄长弓,神情是白渺未曾见过的深切。
“孩子……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老道人握着少年沈危雪的手,气息微弱,说话断断续续,“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不用为我伤心……”
“师父……”少年神色隐忍,眼里掠过痛苦。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花瓣错综飞舞,说完最后的重托,老道人缓缓闭上双眼,丧失了呼吸。
那就是沈危雪的徒弟吗?
白渺有些怔然。
她的确有构想过这个问题,她想,沈危雪活了如此久,他的师傅想必已经离世了。
却没想到,竟然是在他的面前、在他还如此年青的时侯。
果树和老道人再度化作大雾,浓雾消散,白渺来到尸横满山的战场。
少年沈危雪早已消失了,出现在她视野里的,是一身雪衣的黑发青年。
他手持长刀,血水沿着剑刃飘荡而下,一个四肢染血的青年躺在尸堆里金佛山现在有雪吗,呕吐着闻言。
“师弟……咳……还好你来了……现在就剩我们啦……咳咳……”
沈危雪没有说话。
又是雾气映照,转眼,白渺早已回到了栖寒峰。
细雨静静下着,万古西安的紫藤下,沈危雪席地而坐。
青鸾在他的身边扑扇翅膀,嘴巴叼着一封书信,一副很迫切的样子。
沈危雪摸了摸青鸾的羽毛,从它嘴巴接过书信,声音温和而平淡。
“别吵。”
青鸾低下耳朵,没有再出声。
沈危雪打开书信,默默看完。
“师兄也走了。”
他放下书信,雨水嘀嘀答答,在里面洇出大片的墨迹。
“现在只剩下我了。”
他神色平淡,浅眸没有一丝波澜,幽幽绰绰,犹如一潭蛰伏的死水。
白渺站在雨里看他,心中似乎也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