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评写不下了,本来想简略在这里记一下,结果就刹不住车了

自考2022-10-28 09:13:16佚名

其实是短评写不下了,本来想简略在这里记一下,结果就刹不住车了。

对于我来说,《靛蓝色的心情》必然蕴含着比相对简单、温暖的《情色小说家》更复杂和更有吸引力的东西。相比在这一季谈论他和编辑之间的“旁骛甚多的普通人与特立独行的天才”、“渣男Vs小白兔”或“谁负了谁”的模式,我更想探讨的是,木岛理生从纯文学转向情欲小说这一转变的契机和理由。

这部剧目前给出了非常好的解答,真正的文眼,藏在木岛理生和他的老师蒲生田的对话中。

木岛的设定应该是一个敏感有天赋的早慧少年,在成长过程中接收到外界诸多信息,在内心产生感受,将其写下,这是他在成为情欲小说家之前的纯文学之路的生产方式。这条路,注定要在他耀眼的青少年时代之后走到尽头。这是因为他能够通过阅读和细腻的体验,在青春期或者稍后的时段里淋漓尽致地书写年轻时代的感受(青春期的题材其实是很单一的,比如恋爱、与原生家庭的矛盾、叛逆与孤独等等),但逐渐成年后,却会因为对生活体验有限,失去过去能轻易引发读者共鸣的魔力——一个少年得志的天才作家的轨迹大体如是,如果度过简单、锐利的青年时期后无法寻找到突破,和读者势必渐行渐远,比如说,城户他们这一代进入社会的年轻人所体会到的无奈、重负和生活带来的压力,跟这个生活的宠儿(或者说旁观者)是无关的。米兰 · 昆德拉在《被背叛的遗嘱》里说欧洲传统的小说只有两条路,写故事者向外部寻求故事和经历,将它们记录下来,而另一类小说家则离群索居,向自我的深处进行冒险与探索。木岛一直是个孤独的少年,没长大过,生活环境过于封闭,因此不但抓不住读者的痛点,没有经历,更无从继续探索自己——这两条路都走不通的话,他势必卡在这个没有回头路的作家生涯中(他做不了作家之外的工作)不知所措。

为什么我可以断言木岛的自我探索在常规路数上也进入了瓶颈呢?木岛告诉蒲生田,自己可能是性冷淡,迄今为止他的两性关系纯粹是解决生理问题。这个词其实概括了木岛的主要特点,就是活得非常淡漠疏离(蒲生田说他有老人气质大概指的就是这个),自己找不到和其他人发生任何紧密联系的点,也没什么主动去接触别人的意愿——参加导师葬礼,男同学一概不记得也是很神奇了。上一季里,城户已经说了木岛是万人迷有没有色的小说,女生自动往上贴,木岛自己其实并没有强烈追求某个人的欲望,只是来者不拒或顺水推舟而已。问题是,木岛自身再美丽妖娆脆弱孤独惹人怜爱,女生再喜欢他,他的职业也不是演员或牛郎,而是作家,作家最终是要靠写作谋生的。这个剧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木岛经常和编辑吵架,发行单行本的机会越来越少,囊中羞涩到没有交通费——一个下笔不再让读者动容,但又性格鲜明不做让步的作家再美丽也没用,他基本已经被市场抛弃了。

可是蒲生田却向他展示了另外一条路,就是欲望——通过欲望去和读者发生连接,通过欲望认识自己。情欲小说这条路独辟蹊径,其实非常适合没有社会关系,一直闷头进行自我探索的木岛(假设老师让他去写职场小说、批判现实主义小说或本格推理,他恐怕想写也写不了吧?)。蒲生田说,一个情色小说作家未必都要经历过,但是那个驱动他写作和表达的内核,那种强烈地渴望什么和想要什么的东西,是必须的,只有这个才能撩拨到读者。这是经验丰富的老作家的切身体会,这就再次开启了木岛自我探索之路,一番摸索,他才发现自己和情欲的关系是滚烫的,掏心掏肺的。木岛身上那种大胆、与现实规则毫不媾和、决绝、孤独、贪婪和情色(我相信三三在情感和肉体上绝对都是无穷需索型的,只是他自己之前没意识到)的特质被独具慧眼的蒲生田看到了,点了出来。

从这个意义上说,木岛叫蒲生田一声老师(师父),确实是应该的。

这季完全不同于上一季,对我来说,它始终是一个孤独的人,或者说作家在自我探索的故事。我其实完全不感兴趣谁救赎了谁(作家们为了写作是可以把一切出卖给魔鬼的,木岛后面继续作,为了写作伤害了久住也是有可能的),我只关心木岛能对自己狠到什么程度。第三集结束前木岛那一段让我非常震撼,无论是人物还是演员做到这个程度,真的挺有勇气挺值得尊敬的。说到这里,我觉得导演和竹财等一干演员之所以没有让这个故事的格调变差,仅仅流于情色的层面,却让它表达出了情欲之外更微妙和震撼的东西,原因就是这个剧组的人都带有强烈的探索和敬业精神在其中——和木岛一样,这几个演员和导演在创作中都流露出做到极致,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为探索这个极限拼尽全力的感觉。有蒲生田、城户和木岛这三个过硬的角色在这里撑着,导演敢于留白,给演员留出大段的时间表演,演员调动自身的一切去回应导演的需求,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除去第一季的久住脑内小剧场,这个片子的主体部分完全没有现在日剧那种夸张、泛滥的二次元风(虽然我也喜欢二次元风格),反而有一种非常细腻、真实而又文艺的调性。

我没看过漫画原著,就影像来说,我不介意城户的表演夸张一些,演员本身富含荷尔蒙,能让冷漠纤细的木岛迸发出强烈的欲望并且跨过日常理性门槛的人,不需要温暖踏实(给做个饭照顾一下生活已经很好了),两人之间触电一样的肉体吸引才是第一位的。如果太过强调城户身上踏实温暖的一面,其实和上一季的大学生就有些区分不开了——那才真的变成了被平凡渣男伤害,被平凡暖男治愈的俗套故事。城户的思维方式虽然世俗,但他肉体精悍性感,充满传统意义上的男性魅力,而木岛真的有一种能让男女都能感受到撩拨之意的荷尔蒙,有种混着脆弱天真大胆和邪恶的不自知的淫荡之情(翻译成春情真的很合适),这俩演员算是凭借自身实力把角色之间的关系完全立住了——唯有他们之间纯粹由肉体引发的巨大化学反应被观众接收到了,认为是合理的,这部剧才是合理的。

也唯有这种级别的欲望和探索,能把未能得偿所愿的木岛送上情色小说家的道路。

这种欲望或者说写作的契机一经激发,城户又无法完全回应,就会变成木岛写作的动力。作家们会在书中无意中流露出自己生活的蛛丝马迹,木岛曾经成为过一段时间的高产情欲小说作家,大概要拜这段关系所赐,他的欲念和渴望,他对城户(或者说爱欲)和自身探索的收获、失望、挫折,都会在书里得到释放。作家们在写作中弥补了自己日常的缺憾,这是最通常的一种创作动力。

但是这种书写,还是会停下来。因为欲望毕竟是一个表象,细究之下,欲望之后到底是什么,作家们能在其中看到什么,有的人看到死,有的人看到生,有人看到爱,有人看到虚无,这个看到的东西,才是真正写作和生存的驱动力。有的人并不执着于看到什么,更专注于创造一套机制让自己的创作动力尽量不要枯竭——蒲生田老师就是这么个敏捷、大胆,没心没肺但又有非常好的技巧和敏锐观察力与体验能力的人。他大概是最适合做情色小说作家的人种,类似于一直在拍捆绑和女性的荒木经惟。森山大道和北野武都曾经羡慕嫉妒恨地对着荒木经惟表达过类似:“这家伙喜欢自己(北野武就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而且从来都不觉得重复干这些事厌烦(森山大道曾经深刻地怀疑过摄影有个卵用),实在是个幸运的人”的观点——对一个体验型创作者来说,荒木经惟和蒲生田的这种体质真的是最好的,勇敢,决绝,不多想,不设限,也不会意兴阑珊忽然问自己“我到底在搞什么鬼”的终极问题。他们更多地把自己的创作看成了承载母题的器皿,而不是去思考自己何以“非如此不可”。在霓虹金,这类体验型的创作者们有足够好的土壤生长,这里有历史的积淀,也有霓虹金文化的特殊性。欧美就少一些,因为创作者们毕竟背后还有一套融入血液的终极哲学命题在拷问他们。

木岛不是蒲生田,后者非常勇敢和强悍,一直在情欲的世界里充满探索欲,克服了情欲带来的虚无,并且不停地在刺激自己继续下去——木岛即使是变成情欲小说大师,在蒲生田的位置上,也是做不出让后辈去跟编辑口的事的。作为一个作家,木岛可以说是更脆弱、敏感和普通,其实他在绝望之中最终要寻找的是情欲背后的东西,是来自另外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回应。当大量的书写无法满足他,被欲望背后的虚无彻底压倒的时候,木岛的自我探索就中断了,写作枯竭了(换了蒲生田、荒木这样的作者可能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木岛在《情爱小说家》中用干巴巴的口气读出自己写的东西就是明证,对他来说这一切没有意义,唯有这些东西在大学生身上产生作用的时候,他才能看到自己写作的意义。

对普通人木岛来说,这可能是好事,但对情欲小说作家木岛来说,这大概就算是投降了。他的老师蒲生田才是更强悍,更孤独,也更了不起的作家。蒲生田可是把情欲小说的写作当成自己这辈子要做到底的事情坚持下去的。他可是即使让两个不认识的后辈被自己邪恶的观察之欲摆布成那样也没什么愧疚之心,唯有被其中的欲望刺激到才会激动的。他是能说出“写完这本就可以死”,并且克服了病痛一直在写,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祭给了情欲这一母题的作家。一个职业作家,没有后者这种自觉和不顾一切,恐怕是干不下去的。

即便是如此,一个强悍如斯的情欲小说作家的人生也并不全是虚无和写作,还是存在着情感和依恋的。生死关头,直率大胆的蒲生田和敏感的木岛两人之间产生的羁绊,不是对欲望的体会,也不是写作者的沟通,更多的还是情感。木岛多少视前者为父,前者在孤寂(蒲生田应该也是寂寞的)中获得陪伴,为喜欢的后辈的未来操碎了心。第四集第五集我之所以喜欢,就是因为这两位作家都脱离了日常的社会角色,作为真正的人,对彼此付出了深厚情感,彼此牵挂和依恋。这就让后面出版社社长和编辑在业务上非常世故的讨论和企图显得粗俗不堪了。尤其在老师家用餐后,城户说起木岛“搞定了蒲生田”,这个层级的发言,足以证明他是理解不了,或者无法效仿木岛的。第五集木岛骂城户最解气的就是最后那部分:“不尊重自己的职业却介绍给朋友,并且用老师的书作为转职的筹码。”

目前看,蒲生田的演员大石吾朗真的是演的太好了,文人的落拓不羁,身为情欲作家那种跨越道德和常情的好奇与贪婪,面对生死的坦然,被他演绎得出神入化。最后那段哭泣处理得尤其好,倔强如他,原本是抱着“完成了作品的话,就这样孤独地死去也是可以的”决心,面对死亡时始终带着戏谑的心境,但是有木岛的温暖、照拂和依恋,他的哭,不但是对木岛的不舍,其实也流露出一个普通人脆弱的一面和对生的留恋吧。木岛则在和城户相依偎时点出了主题:如果真有老师这样的懂得他的父亲(如果没有少年时木岛对父权的叛逆,他的写作会是怎样的呢),他是否还能够成为现在的他呢?他们两人的相知与羁绊中,始终又都带着天生作家的底子,对这两位来说,感情的起伏始终围绕着写作这一天职。蒲生田会亲自出马为木岛的第一本书出力,木岛接棒完成了老师的遗作。在谈及老师病情时,木岛说的是“文字已经从他脑海中消失”——作为作家失能后,木岛才真的意识到蒲生田即将离去。而编辑们其实是没有这样的本能思考角度的,编辑们虽然比任何人都理解作家的创作机制,但是他们真正关心的其实是“稿件是否完成”,“如何催促作家完成”之类以及创作结束后要做的工作。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真的算是很少见的能理解文学创作和作家编辑视角的作品了。

在这一季里,我感谢蒲生田,他让木岛突破了自己的界限有没有色的小说,敏感地发现了木岛身上的特质,并且点醒了他,引领了他。也得感谢城户编辑无法回应,让木岛不能如愿,后者才会有作为鬼岛莲二郎的一段高产人生。对一个作家的写作来说,残缺往往比圆满更具推动力。作家之所以多作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最忠实于的是写作,而不是某个人。但和大学生在一起之后,被爱温暖和喂饱了(动机被消解了)的木岛最后会写什么,我倒真有点想不出来了。

看完第六集之后我要感叹一句:财叔啊,你这是要在情色之路上焊死车门一去不回了吗,演得也太逼真了。这这这以后接什么剧要慎选啊。

有没有色的小说

另外,导演这种六集之内必定最后一集最后关头略掉链子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养成的?上一季是问题出在小猪身上,这一集明显是出在节奏略乱,细节不大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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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下我对人物看法的出发点和前提。因为没看过漫画,我是就读者、作家、编辑的关系来理解这三个人各自对感情的处理的——这几个角色的设置毕竟有很强的职业特色。

作家——木岛绝非善类,也不是小白兔(绝非善类在我这里不是贬义,一个描写人心的作家你们指望他什么都不懂?),作为作家,他有着非常复杂的感情产生机制和对人性非常敏感的特质,最可怕的是他又非常有性魅力。木岛身上最大的特点是不遵循普通人的规范,但绝对坚守身为作家的这一天职。他对城户的感情波动和经受的社会重压其实在第五集医院见面之前早就理解了(毕竟是作家),但是对他最严厉的诘问都集中在和写作有关的事情上——“为什么看不起自己的职业?”“为什么要用老师的作品去做自己转职的筹码?”如果城户没有选择留在出版社做木岛的责编,他俩之间最终的互相尊重和互信是无法达成的。木岛碰到写作这个部分是绝不妥协的。但他面对生活的一面可以被形容为“没正常底线(有正常底线就不会出现第二三集的情况了)”。不是说木岛不善良不纯粹,恰恰是因为那份赤子之心,他的情感和真诚在收回和给出的频率、理由上都和正常人不一样,普通人很难预测和招架。如果城户和他真的在一起,恐怕最终感情消散,最受伤害的是作为普通人的城户,因为木岛是不遵循日常规范的,忠诚啦、婚姻啦、社会舆论、孤独终老啦这些问题基本拦不住他。这一季描写的最贴切真实的作家形象,其实是蒲生田,城户几句旁白就交代了他的人生:笔耕不辍精力旺盛(想想他家那一堆工具),有前妻(肯定是爱过而且因为离婚有歉疚的,所以才会把房产版权之类的全给她),但是最终还是孑然一身,生活和花钱都应该非常的不羁(即便是大师,最后真能变现的钱也很少,自己的房子大概是离婚净身出户后买的)——蒲生田这个情况真的非常像古龙了。

编辑——编辑是个特别特殊的物种。一方面他们非常理解作家的写作动机、思维方式和做法,能够悉心照顾他们,有好的鉴赏力,另一方面,他们却无法产出这样的作品。所以,所有有写作梦想的编辑们对自己极其看重的作者始终有着类似自卑、爱慕、嫉妒、奉献、成全(甚至不惜做恶人逼迫作者超水平发挥)或控制(占有欲与毁坏欲并存)的心思,往往是一念之间就能在这些情绪里打滚一遍——这是真正有鉴赏力的编辑与作家协同工作中必然会存在的东西,在这个职业基础上真的是太难产生所谓纯粹、持久的爱情了,或者说这种工作关系的强度其实也差不多跟恋爱一样了(参见 里天才编辑麦克斯 · 铂金斯和他作者的纠葛,作者的情人极度嫉妒铂金斯独占了作者)。一个编辑和自己心爱的作者,几乎不可能同时维持两层关系,又做恋人又做工作合作伙伴,这道理基本跟我们为了长期维持感情,会尽量避免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工作一样。城户如果跟木岛成为恋人,就真的很难再做他的责编——城户应该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的。以木岛的魅力,绝对能把城户从情感和肉体上直接榨干,所以最终城户选择了自保,不进入这段感情,而是在木岛最为看重的写作上维护他——这也是被蒲生田老师和木岛激发出编辑天职的人很自然的选择。

设身处地想,木岛如果在和城户相处的过程中忽然感情发生了波动,从理性层面上看,城户会很明白木岛这样做的原因,但从情感上说他会非常痛苦。木岛也不会在他面前避讳,因为无从避讳起——城户是完全明白他的情感与创作机制的人,如何能瞒得过他呢(木岛又为什么要费力对一个瞒不住的人隐瞒呢)?木岛在第六集灵堂play前已经点出来了,就是在这个关系里我会让你很痛苦,他所指的世俗压力问题只占少部分,他和城户的感情模式才是最要命的(当然木岛讲这个话的时候可能是言不由衷的,内心会希望城户再勇敢一点战胜自保的心理,投入地恋爱一次,可是他是很清楚城户迟疑的原因的)。其实仔细想想,木岛这样一个极度自尊孤高,而且生活圈子极窄的人能对城户产生什么世俗压力?除了要小孩的生殖压力,城户一个已经下决心跟女友分手也要留在不入流出版社做小黄书编辑的人,抵抗几年世俗偏见是绝对没问题的。而且木岛或者城户他俩说了要一起过一辈子了吗?如果真的分手,木岛会去出版社大哭大闹要死要活?会去毁坏城户名誉?完全不会啊,他俩之间主要的问题是肉体极度和谐,但感情和心理上不平衡、不对等与相互碾压,而且又掺和进了写作这么一个不能回避的命题。他俩(尤其城户)没法确定用什么方式去投入一段稳定的关系——因为关系太过复杂,连投入与否都在犹豫。

常常有恋人说,双方是因为太过了解而选择分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换了我是城户,我也会选择在职业上守护他,撑死当个炮友,尽量避免过多的感情投入,因为投入的话,必然是我比对方死得惨啊。即便如此,城户对木岛的占有欲保护欲,还是在第一季就呼之欲出了。在这种感情模式里,比较理性、正常的城户其实选了一条他觉得对大家都好,而且尽量不伤害自己的路。设身处地想,我觉得我做不到比他更好了。

读者——读者其实是不了解作家的产出机制的,读者会对作家呈现的结果做出全心全意的反应,但对他们来说,作家是个神秘的黑匣子。这就是久住的优势,他可以全心全意地告诉木岛,我喜欢你写的所有的一切,我还想看你写的这个或那个,我会为了你奉献一切。读者会被作家引发共鸣,但不需要明白作家如何做到这一点。木岛如果因为任性、好奇或者刺激自己的写作,真做了对不起久住的事情,他反而会因为不想伤害对方,知道对方的好,心怀感激而尽心尽力瞒住对方,当然他是不是能瞒得住要看运气(但是瞒住久住的可能性绝对比城户高,对后者木岛或者都没有意愿去隐瞒)。他俩在一起反而会因为彼此有所顾忌,因为有比较简单、温暖的爱和感激而相对平顺。

就我个人来说,我的看法一向比较悲观: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爱情更难得,更易朽的东西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它才弥足珍贵。如何去爱,如何对待爱,这会是一个人走到人生尽头仍旧需要不断去参悟的课题,这其中既包含了自我探索、进步和获得,也包含着牺牲、伤害、让步、停滞和瓶颈。如果木岛和蒲生田一样,是个天生的作家,那么他既不会停驻在城户身上,也不会停驻在久住身上,但他确实拥有过靛蓝色的心情和那个夏天,还有后面很多美好的时光,他也付出过真心。有过这些,有过将一切抛在脑后无惧伤害全身心去接纳他人的那一刻,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对我来说,真正永恒的是人对自己和对世界的无尽探索(当然尽量不要伤害别人),为此,即使付出孤寂一生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最终,每个人都要做出自己的选择,并承担这一行为带来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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