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良(1895年——1977年)完全称得上是我国近100多年来女画家里边的佼佼者,在全世界油画领域享有较高声誉,她让西方人认识到,中国女性不仅能画油画,并且还能把油画画得很好,不输于西方的绘画大师才女雅芬作画全过程。
可以说,是时代命运和个人命运,一点点铸就了她坚韧顽强的性格,以及对艺术永不放弃的探索精神,最终成长为一代油画大家。1895年,潘玉良出生在江苏扬州一个穷苦的农民家庭,父亲姓陈,就给她起名“陈秀清”,不幸的是,她的家庭接二连三发生变故,父亲在她1岁时离世,她的姐姐在她2岁时由于营养不良而夭折,母亲在她8岁时因病去世。
潘玉良自画像
8岁正是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的时候,她却即刻成为孤苦伶仃的人。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投奔舅舅,舅舅把她的名字改成了“张玉良”。
她的舅舅见钱眼开,丧尽天良,把她抚养到14岁时,偷偷卖给了扬州一家青楼,为了活下去,她只能忍辱负重。
大约在17岁时,她认识了芜湖海关监督潘赞化,潘赞化听完她的身世后,不免对她产生了怜悯之心,很快把她纳为小妾,从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为了感激和报答潘赞化,她把自己的名字从“张玉良”改为“潘玉良”。
潘玉良人体油画
由于潘赞化是当地政界知名人士,经常要出去应酬,为了跟随夫君出去不给他丢人,于是,在潘赞化的影响下,她开始学习琴棋书画,并且表现出很高的天赋。
教导几年后,潘赞化发现自己的水平已经无法满足潘玉良的求知欲望,因此,就鼓励她报考“上海美术专科学校”,这所学校的校长正是大名鼎鼎的油画家刘海粟(1896年——1994年)先生,跟随他学习油画,肯定学有所成。
作为老师,刘海粟甚至比潘玉良还要小1岁,由于两人年龄基本相当,之间没有那么多代沟,沟通起来非常轻松,很快建立了亦师亦友的关系。
潘玉良作品
在许多女学生中,潘玉良的天赋是让刘海粟最欣赏和惊叹的,因此,刘海粟把自己的在油画方面的知识,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潘玉良,并且经常督促她认真学习,还鼓励她要有强烈的探索意识,在油画创作上,不能人云亦云,要善于创造个人的风格。
跟随刘海粟学习几年后,刘海粟越来越发现潘玉良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就主动从欧洲联系高等美术学院,安排她去留学。因为当初刘海粟在欧洲留学多年,对这里的美术教育很了解也很认可。
潘玉良作品
最终,从1921年开始,26岁的潘玉良先后留学于法国里昂国立美专,巴黎国立美专和意大利罗马国立美专,在这三所美术高校深造了9年时间,是当时我国女画家里边留学和深造时间最长的。
35岁之后,潘玉良已经成长为知名艺术家,在油画、雕塑、建筑等领域,都有突出成就。欧洲几所美术高校甚至愿意以重金聘请潘玉良留校任教,然而,潘玉良有一颗爱国之心,她毅然选择回国,肩负起了我国的美术教育事业。
潘玉良静物
在我国美术史上,潘玉良有两大贡献。
其一,她是我国第一位创作人体油画的女画家,让艺术界对人体艺术有了重新认识。其二,她是我国极具有现代意识和创新精神的女性油画家。在当时油画界,潘玉良没有跟大多数画家一样,把写实风格看作唯一标准,她的创作特点融合了西方流行的印象派、表现主义、野兽派等多种风格,跟世界潮流保持一致,因此,她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很高。
说潘玉良是一代油画大师,是言过其实的,和潘玉良相熟的著名画家吴冠中曾评价她:“潘玉良是很好的人,但是画卖不掉……客观地讲,潘玉良的画不算好,格调不高,她和常玉(与潘玉良同时代的旅法画家)比,差很多。……她人非常豪爽,画稍为俗一点。”
事实上,潘玉良生前并无大名,作品也鲜少有人问津。她死后多年却突然间爆红,从上世纪80年代的后期起,华人世界刮起了一股“潘玉良热”。
她的绘画作品在拍卖市场上成了香饽饽,在中国台湾罗芙奥春拍中,她的彩墨画《浴后四美姿》以3756万台币,即113.732万美元的高价成交。她的油画《非洲裸女》以902万元拍出。香港佳士得拍出的《自画像》,成交价为964万元。
潘玉良高企的油画作品价格与“潘玉良热”有密切关系。那么她是如何成为“一代大师”的呢?
首先,潘玉良走上绘画之路得力于生命中的两个贵人:一是安徽芜湖海关监督潘赞化。潘玉良年轻时是个“青楼女子”,偶遇潘赞化,把她纳为小妾,指点她学习琴棋书画,不得不说,潘玉亮天资聪颖,潘赞化惜才如命,几年后,潘赞化送她入学“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深造。
二是大名鼎鼎的油画家刘海粟。上海美专这所学校的校长,正是著名油画家刘海粟先生,她跟随他学习油画,学业大长。她和刘海粟年龄相仿,二人意气相投亦师亦友。几年后,刘海粟安排她去法国里昂国立美专,巴黎国立美专和意大利罗马国立美专,深造了9年时间,是当时我国女画家留学深造时间最长的。
其次,潘玉良的爆红得益于作家石楠和导演张艺谋等人。1977年,潘玉良因病去世之前,她把一生创作的作品都交由朋友王守义保管,并嘱他一定要把遗作运回祖国。王守义临终前把这批遗作交给中国驻法使馆。
1984年,潘玉良的七大箱遗作远涉重洋回到中国,收藏在安徽省博物馆,总数达到四千多件,其中包括油画、彩墨、国画、素描、速写、雕塑、版画、雕版。
在潘玉良的遗作运回到中国之时,她还名不见经传。
但在那年,在安庆市图书馆工作的石楠写了一部传记《画魂——潘玉良传》。正是这部作品首次掀起了“潘玉良热”。潘玉良的传奇人生勾起了人们的莫大好奇。
此后,关于潘玉良人生故事的影视作品陆续出现。
张艺谋导演,巩俐主演的电影《画魂》,电视剧《潘玉良》等多部影视作品进一步推波助澜,使潘玉良一举成为荧屏红人,她的故事几乎家喻户晓,“潘玉良热”在吾国再度升温。
人们说巩俐、章子怡和周冬雨等演员是所谓的“谋女郎”,是张艺谋捧红了她们。其实,潘玉良也是非演艺界的“谋女郎”,“潘玉良热”有他的一份重要功劳。
后来《美术博览》的主编周昭坎出版了《中国美术巨匠——潘玉良》一书,他认为是一些文艺作品炒热了潘玉良,并夸大了潘玉良的艺术地位。“学术界严肃认真的探讨,如何敌得过小说、影视、报刊等传媒关于潘玉良传奇式经历的热炒?!”
有专家认为:“现在人们更多是从一些并不完全可靠的传记小说、电影、电视剧等渠道去了解潘玉良。”赞誉潘玉良为“旅法爱国女画家”是妥当的,但是称她为“一代油画大师”未免名不副实,呼吁大家不要再戏说潘玉良,而要正确认识潘玉良画作的实际价值。
当然,潘玉良作为中国近现代屈指可数的女画家,她的苦难身世,她的执着奋斗,她从雏妓到画家的艰辛历程,都让人们敬重,但称她是“一代大师”,无疑与“潘玉良热”有直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