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女艺人了。
非常丧,又非常坦坦荡荡:“我想搞对象”。
说这话的是几天之内上了好几次热搜的李雪琴。
李雪琴是谁?
按她自己说的,“李雪琴是一个没有才能的人,不可能做出卓越的事业。”
但是这个处处透着“丧”的人,高中读的是辽宁最好的省重点,辽宁第一名考上北大;
⏫研究生去了纽约大学
她的抖音视频被吴亦凡翻牌,有300万粉丝;
第一次说脱口秀就以第一名的成绩杀进决赛。
明明是天之骄子不是吗?这样的人还会不自信吗?
⏫她是真的不自信。
每次脱口秀大会比赛的时候,她会本能的用手绞话筒杆——紧张、焦虑。
“李雪琴这个名字,不是我本名,我真名叫李雪阳。之前我跟一些小伙伴拍短视频,要演一个东北大妈。我在北大的时候,有一个笔名叫“破琴”,大家就说你就叫李雪琴吧,把这俩名字集合在一起。这名字确实挺符合我形象的,有一种大妈的气质。”
为了弄明白李雪琴为什么这么不自信,我看了她所有的采访和微博。我觉得一个人对自身外貌的包容度和自己成长环境是非常有关的。
从小因为胖被男生打压排挤嘲笑,对自己容貌极不自信,李雪琴自嘲是男版王建国,“我但凡正常一点、长得好看一点,绝对上不了北大。”
初中时爸妈离婚的纠葛,妈妈变得心态退化为需要照顾的“小孩”,李雪琴从初中开始就没有童年期,快速转变为成年人照顾整个家庭。
在北大念书期间,看校园心理医生,医生发现她抑郁情况严重时只想着“千万别死在学校里”而把她的隐私泄露给老师,让学校和同学“看着点她”;
她是真的抑郁症,真的丧,不是装出来的,不是硬拗出来的人设。
她说她写不出段子,是写不出让自己满意的牛X段子,观众觉得你整天说自己写不出来,还总是赢,太假了。
事实上,她是给自己的标准高,有人拿80分很开心,有人没拿100分就整天皱眉头。高中念书时,她一直是第一名,偶尔掉到第二名她会觉得是天塌了。
好像我们东亚女人都是这样,做得再好、再优秀,也很难大方的接纳自己,和自己和解。——很难呈现出那种自信和舒展的状态,非得整天跟自己较劲。
上个月新京报采访天才女诗人余秀华。(余秀华因为患有脑瘫,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都无法控制协调。)
采访前夕她正经历爱而不得的失恋痛苦。她说,我的才华可以让我再获很多奖,但这些都没有意义,因为我爱的人不爱我。
采访者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我不好看。
采访者问:如果用你毕生的作品与才华换取健康和美貌你愿意吗?
余说:不愿意,我觉得那样好庸俗啊。
心里小小颤落,她那么自然又真诚的出口这句简单的话。
李雪琴闯进半决赛之后,杨天真发了一条朋友圈:长相普通的有趣女人,到底更受老男人的喜欢,还是小男生的喜欢?
下面的各种留言,没有人说会受到男性喜欢的。
李雪琴说,有些人的有趣需要慢慢铺,你要跟他聊天,听他说话才会觉得他有趣。可这个时代节奏里有几个人愿意站出来听你说话呢,有几个人愿意去等你的有趣出现呢?没有。
几年前志云饭局采访李嘉欣,问那么多追求你的人喜欢你什么。
她微微笑,答,不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围观弹幕里齐刷刷打出答案:喜欢你漂亮啊。
突然想到,我们喜欢李雪琴的“我想搞对象”余秀华老师直白表达“我喜欢李健”脱口秀大会李雪琴,和欧美女性喜欢卡姐的WAP也许是出于同一种心态,是女性畅快的自我解放和通过“ slut”表达的一种掌握自我的自由感——最终和自己和解。
想要被爱、爱臭美、爱搞对象,也爱自己的才华和事业。不冲突的。一点都不冲突。
就像靠喜剧和扮丑红了大半辈子的吴君如,有一天突然不想再扮丑了。她减肥瘦下来,变美变好看。她付出的代价是——那段时间没人找她拍戏了,没有收入了。
老友王晶去开解她,他说吴君如哭了,但很坚定告诉他:我要好看。
硬扛着,吴君如后来在喜剧比赛上做评委,还转型做了导演。现在始终很美,只是演出喜剧的机会少了。她会后悔吗?我猜不会。
李雪琴说,”因为长得不行脱口秀大会李雪琴,被迫成为了一个幽默的人。不然可能要受更多委屈啦!”——这倒是一种方法论,是先遵守游戏规则,拿到第一名,才有重建游戏规则的可能。
前两天时尚撰稿人徐小喵发了一篇微博。
不过,后来我们为这种矛盾性找出了一个非常妥善的心理解决方案:
首先,我们是必然要知晓“多元审美”它就是一种不可扭转的大势所趋,它的作用是让所有人都能够发现自己的美。
另一方面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在认知前者存在的基础上,自身的审视就要遵循一个道理: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你为自己的美负责,以及少逼逼别人美不美。
李雪琴每一次晋级后的体态都越来越舒展,事业顺遂、成名、变美都会带来自信。
祝福李雪琴和所有平凡又不普通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