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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张是之

一、一起见证历史，一起热泪盈眶

昨晚看球的朋友们，相信你们也一定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阿根廷两球领先被追平，再度领先再度追平加时赛进球算不算总进球，直到点球大战的最后一球才战胜法国队。跌宕起伏、荡气回肠，昨晚这场比赛注定作为经典载入史册。让我们一起记住这个日子，2022年12月18日，梅西率领的阿根廷队时隔36年第三次夺得世界杯冠军。梅西个人也可以说是实现了大满贯，再无遗憾。加时赛梅西打进再度领先的进球，我激动地和儿子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我很庆幸拉着他一起见证了这一历史，否则将来我一定会后悔，后悔没有和最亲近的人一起见证历史，一起写满时光的回忆录。

这场比赛如果是阿根廷2：0的比分领先到结束，虽然同样是夺冠，但多少有些平淡，少一些传奇，不足以成为经典。而正是法国队的顽强战斗，最后时刻的挽救，让比赛充满了悬念，最终成就了这场比赛，也成就了阿根廷和梅西。不过，法国队上半场踢的确实不行，一直被阿根廷压着打，长时间的零射门也破了法国队的记录。加上这届世界杯，阿根廷获得点球判罚的次数好像比较多，所以很多人说这是在点球「保送」。而上半场结束后，就有朋友表示，法国队是在放水，和1998年的巴西一样。那么我今天的问题是，世界杯有没有可能踢假球？或者说，比赛有没有可能被操控？特别是足球博彩业如此发达的今天，为了巨大的赌球利益，背后的利益集团有没有可能只手遮天，全程控场，让双方的比赛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打，从而割了全球的韭菜？我个人的看法是，不是不可能，但是很难。

二、状态不好还是假装状态不好？

首先从一个业余足球爱好者的角度来看，每场球都不一样，即便是很小很小的比赛，个人的状态调整都很关键。踢过比赛的人都知道，刚开始的紧张不可避免，心慌、气短、拿球动作放不开，比赛经验非常丰富的人才会快速适应。当然，世界杯赛场上的球员，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这点调整一般不是什么问题。我想说的加时赛进球算不算总进球，对于一支球队和一个球员来说，每场比赛的状态都不一样，每场都需要寻找、调整和适应的，并不是强者就一定恒强。更何况，这是世界杯决赛，是强强对话，谁是真正的强者，很可能就看谁调整适应的快。而且比赛节奏也很关键，虽然我很希望阿根廷赢，但是在看完法国和摩洛哥的半决赛之后，我写到，「法国队的节奏就是阿根廷的可行，但愿梅老板能把节奏控制在自己脚下。」法国队打摩洛哥的节奏，实际上就是上届世界杯打败阿根廷的节奏，快速反击，极具冲击力。幸运的是，梅西这次成功把大部分的比赛控制在了阿根廷的节奏上，没有让法国队形成连续的冲击力。但是就这样，法国队的高效反击还是形成了战果。另外我想说的是，状态不好和假装状态不好，那完全是两回事。就像是法国队那个假摔，有没有假摔，在场上是不在状态，还是假装不在状态，踢球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世界杯这样的比赛，全球的观众，还有那些会踢球懂足球的人也都在盯着，加上那些几乎没有死角的高清摄像机，假如真的有幕后黑手操控比赛，让他们假装不在状态，我认为还是很难的，很难不被看穿。更何况，法国队的快速变阵，下半场就找回了状态，两分钟内连进两球把比赛拖入加时赛。说阿根廷点球「保送」，结果给了法国队两个点球；梅西加时赛都快结束了，进了几乎绝杀的一球，没想到法国队又用一个点球顽强扳平。梅西打入的那粒进球，如果没有门线技术，进球算不算数都很难说，1999年美国女足世界杯，中国女足就吃过亏。所以，如果有人说这场比赛都是受操控按照剧本在演的话，我只能说这剧本也太牛逼了吧？

三、赌球有庄是不是等于比赛有庄？

众所周知，在欧洲和美国大部分州，赌球是合法，而且博彩公司利润非常丰厚，财大气粗经常赞助欧洲豪门。比如皇马胸前的 bwin，就是一家著名的博彩公司。这家公司不仅赞助皇马，还赞助拜仁、多特蒙德等欧洲豪门，还曾经是葡萄牙超级联赛的冠名商。赞助皇马的6年，每年赞助费高达2000万欧元。合法博彩公司不止bwin这一家，比较知名的还有、威廉希尔、立博、等等。他们通过体育赞助、营销和广告扩大知名度，进一步扩大盈利能力。所以每逢欧洲杯、世界杯这样的重大赛事，全球博彩公司都会上线各种玩法，押输赢可能是最简单的，还有押比分、上下班场进球、红黄牌等玩法都有。根据英国巴克莱银行统计分析，卡塔尔世界杯的赌注总额将达到350亿美元，比俄罗斯世界杯增加了65%。我们都知道，博彩公司是庄家，而庄家永远不会输，也就是永远是稳赚不赔。但是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博彩公司通过操控比赛来决定输赢，从而决定资金的最终归属？大概率不会，先不说操纵比赛的难度，单纯从受益角度上来说，操纵世界杯这样的比赛未必是稳赚，因为利益链条太长了，不是单单一场比赛的输赢那么简单。实际上，博彩公司的利润来源主要是两块，一块是「坐庄」，另一块是「抽水」。「坐庄」并不是操控比赛，而是重金聘请精算师，收集信息分析比赛可能性，然后设定对自己最有利的赔率。你可以想想「浑水公司」那样专业做空的调查能力，就会知道博彩公司的情报分析能力只会更强。「抽水」就是从下注金额中抽取佣金，不管输赢都要「抽水」，这才是真的稳赚不赔。总之，博彩公司正常的盈利方式就可以保证大赚的话，冒着毁掉自己信誉、毁掉比赛的精彩程度、毁掉一支球队和球员的风险，去操控比赛赚钱，怎么看这个收益和风险之比都不太合算。

四、市场机制是不是还是有效的？

最后，我们再从市场有效性的角度来看下这个问题，先说一段有趣的轶事。经济学家阿尔钦在兰德公司做经济顾问期间，当时美国正在研制氢弹，基本上快要成功试爆了。兰德公司内部工作人员都很好奇一个问题，做氢弹的主要原材料是什么？在大家都在八卦讨论的时候，阿尔钦发表了一篇短文《股票市场告诉我们》。他并没有刺探军事情报，仅仅是利用股市上的公开信息，就准确指出了制造氢弹的主要元素以及生产公司。据说，阿尔钦这篇文章在内部流传几天之后，兰德公司悄悄下令将其收回。很明显，阿尔钦的分析是对的。阿尔钦的故事告诉我们，有很多所谓的「秘密」，其实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很可能已经体现在市场价格中。这个观点最后被总结为「有效市场假说」，核心意思就是资产的价格已经反映了关于资产内在价值的所有可得信息。那么，足球市场是不是一个有效市场？很显然，相比于制造氢弹的原材料这种秘密来说，足球市场已经是相当公开透明了。也可以说，没有太多隐瞒的必要。那么，市场竞争越是激烈的地方，比赛越是难以操控。市场竞争不仅仅是球队之间的竞争，还有博彩公司之间的竞争。竞争到一定程度，找对方漏洞挖对方黑料，也是常见的手段之一。这本身也是一种来自市场的监督。而我们知道，发生操控比赛打假球的地方，往往是权力集中的地方，比如我们熟知的某些乒乓球的让球事件。还有一点，足球比赛场上11人，加上主教练，收买操控起来的难度，恐怕不是像乒乓球那么简单，一句话就可以了。当然，这并不是就完全排除了操纵比赛的可能性，比如国际足联的各种腐败，意大利的「电话门」，再比如我们自己的某些联赛和用人问题。这些就和市场一样，市场并不完美，但市场永远有效，市场永远是最优解。

五、足球拯救了他们

前几天看了一部短片，介绍的是莫德里奇坎坷的成长之路。如果不是足球，出生在战乱国家的战乱年代，他可能真的要放一辈子羊，世界也会少一个「魔笛」。幸运的是，足球拯救了他，让他从战火中、从贫穷中解脱出来，让他带给世界无限精彩，也给了他幸福的生活。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除了莫德里奇，还有梅西、马丁内斯，桑切斯、内马尔、罗纳尔多、小罗，C罗，都是从贫民窟里踢出来的孩子。是足球拯救了他们，更是市场拯救了他们。世界杯的舞台，让他们大放异彩。没有世界杯，他们的故事未必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市场并不完美，足球也不完美，这些温暖的故事背后，是市场的力量。解说诗人贺炜说：「请不要相信，胜利就像山上的蒲公英，唾手可得，但是请相信，世上总有一些美好，值得我们全力以赴。」没有假球、没有黑哨的足球当然更美好，但今天这样的足球同样值得我们为之动容，值得我们为他们鼓掌。恭喜阿根廷，祝贺梅西。2022年12月19日——————足球拯救了莫德里奇↓↓

题图：